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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尚軒視力一向比常人要好，松開手，他往前走了幾步，憑著少有的月色光線一點點踩了下去。一雙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散著光芒。
黑暗的屋子除了外頭的風聲就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，賀思音是初次經歷這種事，只聽耳邊的呼吸聲漸小，她開始慌了起來，有些疑神疑鬼，只覺得黑暗中隨時都有一雙手伸出來把她抓住。
“啊！”
“嘶，”
賀尚軒不知何時爬了上來，方伸出手要拉她一同下去，賀思音就如受驚的小鹿一般，狠狠地往來人手上咬了一口，若不是捂住了她的嘴，恐怕早就把那旁人招來了。
“是我，”
賀尚軒壓低了聲音，手中一陣刺痛。
撲通撲通，賀思音從未心跳得那麽快過，覺得心都跳出來了，她嗚嗚了幾聲，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一下下松開嘴來。
“可是有礙？我看看。”
她知道她那口咬得是真狠，嘴裏都已經嘗到銹味了。
“無礙，”
賀尚軒方要收回手，哪知她的動作更快，一把拽住。
賀思音在他手上胡亂摸了一通，尋到那傷口輕輕按了下去，很明顯地感覺到他手一僵，“還說無礙呢，分明就是被我咬傷了。”賀思音有些愧疚，她摸到了一片濡濕也不知是不是血。
“我沒事，莫要擔心，先隨哥哥下去，待會可能有人會來。”
她壓低的情緒，賀尚軒從話裏就聽出來了，忙收回來自己的手，深怕她哭出來，如今的狀況也是沒辦法安慰她的。
“嗯，”
賀思音也深知現如今不是糾結的時刻，吸了吸鼻子，隔空抓了抓，拽住了哥哥的手，這才覺得踏實起來。
暗格是通過一層層階梯連接到下方的，進入到裏面，可見是一條打通了的地道，兩壁上亮著火把，壁上的怪異符咒在火把的照耀下如同張著血盆大口的魔鬼。
“哥哥，前頭有風。”
另一處只怕不是封閉的地道口，賀思音只覺得臉上被微風輕輕拂過，但多少還是有些冷的。
“嗯，”
賀尚軒也想到了其中緣由，離開莊子路程不過半刻鐘，分明還不到氓山境地。只怕是這四周還有地道，與莊子一般的地方怕是不少，也不知這其中有多少人參與。
壁上的火把也不知添了多少松油，劈裏啪啦，一路亮堂堂的，也沒碰著半個人影，兩人的影子映出來一路拉長，偶爾有嗚嗚的風聲。
地道裏瞧不見外頭的情況，也不知過了多久時辰，前方忽然走到了盡頭，一團烏黑，壁上的火把也到此為止了。
“繼續？”
賀思音頓住步伐，對於未知的東西多少有些害怕，她的袖口被那風吹得膨起，一眼看過去，那洞口就如魔鬼的大嘴一般，黑暗中鬼魅。
“嗯，”
賀尚軒今日出門也不是沒有道理的，正是因為這李實每月都會休息一次，今日恰好如此，所以這才方便了他。虛虛扶著她，賀尚軒繼續地往前走。
從洞口出來，四下瞧不見人影，淒厲的烏鴉聲再次在遠處響起，賀思音搓了搓手臂，忽然就有些後悔來此處。
“這是到氓山了？”
借著輕微的月光，隱約可見一起一伏的山巒，這山巒構造賀思音曾經瞧見過。如今，他們正是位於氓山深處。
“嗯，害怕嗎？”
賀尚軒解下披風，走到她身前掀開披到了她身上，“我們待會再往前走一走，明天再回去。”
“我不怕，有哥哥在就不怕。”
賀思音違心地說道，掐著手心不讓自己上下牙齒打顫的聲音露出來。
“好，有哥哥在，莫怕。”
賀尚軒安慰著小姑娘，牽著她的手無畏地跨進了夜色之中，深山處的風被山峰擋住，倒是嗚嗚嗚地叫著。淒厲伸長，與烏鴉聲有得一比。
賀思音不落痕跡地靠近了身側的人，眼睛躲閃著，就怕自己在黑夜裏看到不該看的東西。小手偷偷地塞進了他的掌心。
“叮鈴，叮鈴，叮鈴。”
忽然，風聲驟大，響起來一陣鈴鐺的聲音，賀思音忽然感到背後一陣冷風吹過，她掐著手心回頭悄悄瞥了一眼，巖壁上一棵松樹針葉呼呼作響，那鈴鐺隨著它搖擺的動作一陣一陣的。那投下來的黑影，搖搖曳曳。如黑夜中招魂的鬼魅。
賀思音方要轉身，忽然瞳孔一縮，腦中閃現了幾副畫面，她顫著聲音，有些變調:“哥哥，你看那松樹。”
那顆松樹，分明就是長成了一副鈴鐺的模樣，黑夜裏的叮當，猶如召喚活人的魂魄一般。
賀尚軒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，忙將賀思音護在了身後，冷凝的眸子也難得一縮。身後的小姑娘掐著他的腰扯了扯，壓低了害怕的聲音:“你瞧，像不像那畫上的圖形？”
唯一的區別就是，此處的樹與鈴鐺的模樣神似，卻是多來身後那座山峰。畫裏是萬萬沒有的。
似乎是聽到了賀思音的聲音，那鈴鐺聲音一陣一陣的響得更歡，賀思音好怕地閉上了眼睛，一骨碌鉆進了哥哥的懷裏，此刻只希望自己什麽也沒聽到什麽也沒看到為好。
賀尚軒被她撞得猛地一退，卻是牢牢扶住了她，他方要開口安慰，腳下動了動，臉色忽然一變。到了口中的話也轉而一變:
“莫怕，哥哥帶你先離開這裏。”
“好，”
賀思音只要能離開這裏，怎麽都好，如今想來，那棵松樹就像是一個邪物。
冷風吹過，賀尚軒打橫抱起小姑娘，打算往安置好的氓山一處山洞裏走去，兩人的身影投在地上，漸變漸遠。
直到兩人的身影消失不見，這才看到，方才賀尚軒站的地方竟是幾塊‘骨頭’。松樹的影子倒在上方，一晃一晃的。
夜色深冷，那處山洞偏於後山，因此地有猛獸出沒，這才沒有外頭的人進來，早在幾天前，賀尚軒就派人剿了幾只山老虎，如今倒是一處好的容身之處，避免了被旁人發現。
山洞裏簡陋不比西郊的院子，地上只臨時鋪了一些幹草，一旁還置了一些火把，點著時可避免半夜有咬人的動物出現。
容下兩人後，轉個身還是方便的。賀思音乖乖地坐在鋪好的幹草上方，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人點火，先是一點點的火星，仿佛風一吹就熄。直到亮光越來越大，照亮了那人瘦削的臉龐，賀思音這才松了一口氣，軟了身子靠在後頭。
賀尚軒將火把插到墻壁上，那火碰到松油，一下子變得劈裏啪啦的。整個山洞都亮堂了起來，也暖和了不少。
“今夜哥哥守著，你若是困就先歇息吧。”賀尚軒將地上的幹草檢查了一通，直到沒發現蟻蟲，這才起身準備去洞口守著。
一只小手弱弱地抓住了他的衣擺，賀尚軒一回頭就見小姑娘可憐地眨巴著眼睛。
啊啊啊，我發了好久沒發出去！！！
趁十二點前，端午節快樂啊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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容下兩人後，轉個身還是方便的。賀思音乖乖地坐在鋪好的幹草上方，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看著不遠處的人點火，先是一點點的火星，仿佛風一吹就熄。直到亮光越來越大，照亮了那人瘦削的臉龐，賀思音這才松了一口氣，軟了身子靠在後頭。
賀尚軒將火把插到墻壁上，那火碰到松油，一下子變得劈裏啪啦的。整個山洞都亮堂了起來，也暖和了不少。
“今夜哥哥守著，你若是困就先歇息吧。”賀尚軒將地上的幹草檢查了一通，直到沒發現蟻蟲，這才起身準備去洞口守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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